光影失色.

是个烂人了......请不要关注会失望的

【2021五太立夏24h/彩蛋】MY LOVE

*五条悟×太宰治

*全文1W+

*是个五条悟炫耀自己有爱人的故事

*捏造人物的第一人称

*ooc慎



Over seas coast to coast

漂过大海 翻山越岭 

To find the place I love the most

去找寻我钟爱的地方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在那里有翠绿的田野 

To see you once again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

My love

我的爱 




事实上,当我收到人事部的通知时,我还以为自己被客户投诉了。没想到只是让我去收拾一下一位公司主管辞职后留下的物品。

“哪位主管啊,这么惨被公司辞退了?”我有些好奇。

带话的女士妆容精致,踩着足足有十八公分的镶钻高跟鞋,占着身高优势,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艳丽的大红唇一张一合:“怎么,你难道还没收到消息——辞职的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五条悟,五条主管啊!”

“五、五条先生?!”

我实在是震惊。


五条主管,本公司的灵魂人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业务能力满分,除了长了一张嘴、性格恶劣以外毫无缺点的优秀人才。


从我办公室一路走到他的办公室,这段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的路程,我经历了仰慕他的前台小迷妹的痛哭流涕、试图上位但一直没能成功现在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的公司员工的暗喜......一路上简直是尝遍了人生百味。


作为他曾经的助手,等我好不容易把那些遗留下来的东西收拾到纸箱里,再抬头看这间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是有点惆怅的。

但是这点惆怅,在我听到隔壁办公室传来的欢呼时就破灭了——“芜湖,五条悟终于走了,兄弟们,我们的春天来了!”——这也不知道是哪一只单身狗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

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五条悟为这个公司所做的最后一件大善事。



我第一次见到五条主管时,他迟到了半个小时。


那时我才刚毕业,和其他同样收到offer的同事坐在会议室里,等待着所谓的公司主管进行员工入职讲话。

这是一家行内顶尖的公司,所招收的也是各大学府的高材生,竞争无比激烈,能收到同意入职的邮件,实在是三生有幸。

所以当我坐在这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盯着角落里白色款的空气加湿器缓缓喷出气雾时,只觉得手心冒汗。

一部分原因被我归功于我的心里素质不太行,但另一部分、也是最主要原因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主管一直没到——公司的最大股东,会热衷于当主管也是我没想到的——他头上所顶着的一连串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但凡了解过他的人,都会对他肃然起敬。

可是,这位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年轻男人足足让我们这些新员工等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有些麻木。


他是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推开门走进来:“啊呀,真是抱歉,我又迟到了。”

——能把迟到说得跟立功一样骄傲也是很不容易的。


青年长相俊美,行为不羁,一身西装整齐服帖的穿在身上,没带公文包,只是在手里拎着一只孤零零的手机,大咧咧地往他的专属座位一坐,还很舒适的翘着二郎腿,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很自然地就流露出来。

他身侧的我们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个低眉顺眼,手搭在膝盖,笔记本和钢笔都放在桌上,乖巧得像个国中生一样。

另一侧的老员工们明显更放得开,在一旁囔囔着:“五条悟,今天可是新员工入职欸,迟到了要请客啊!”

他也不介意,随口应着。


再之后就是走个流程,领导讲话啊什么的。


比较让我惊喜的是,五条主管居然真的请客,在一家消费昂贵的餐厅,是我肖想很久但是从未付诸过实践的高档餐厅。


五条主管坐在包间的角落里——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个性张扬的人,尤其是事业成功的,都是宴会主角——他的周围放着的都是甜品,各式各样看着就很好吃但可能只有女孩子比较亲睐的甜品。


“那些甜品,随便一个都是你一个月甚至是半年的工资!”早川凑过来跟我讲话。她比我早入职一年,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哇......”我惊叹,“一口就是几千日元啊。”

“不仅如此,他一身的服饰也都是名牌,看着低调小众,实际上没个几千上万是买不下来的。”

“万恶的资本家。”

“不过他人还是很好的,经常请我们吃东西。”对于这点,早川很满意。

“但是他只喜欢吃甜品的吗?——满桌的甜品。”

“也不全是......”早川想了想,用一种很不确定的口吻,“之前也看过他吃些别的,味增汤之类的也会吃......呃,非要说更偏爱的食物的话,大概还有螃蟹,之前他也有点螃蟹,不过好像没吃几口,只是拍了几张照。”

“这样啊。”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服务员端上了螃蟹煲。



宴会的全程,五条主管都坐在那里发信息。他一边发,一边会露出一种完全不同于我上午所见的笑容,还时不时对着桌上的菜拍照。手机屏幕的浅浅荧光,把那一抹柔和的笑又添上几分朦胧。

是在跟谁聊天啊这么开心,我心里暗暗想着,应该是女朋友吧。



还没等我问这件事,我就在前辈科普中听到了。

一开始是在向我们科普五条主管之前犯下的种种恶行,前辈们一个个指手画脚,唾沫横飞,诸如:

“你们不要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实际上心里黑得很,就知道怎么压榨员工......”

“上班迟到早退,经常把事情堆给下属,美曰其名‘这些事情能磨练你们的意志,提高你们的能力’实际上呢......实际上呢的确有所提高,但就是很不爽......”

“还有啊,五条悟这个人很喜欢戴墨镜或是眼罩。但是如果他在公共场合摘下眼罩,千万要跑,跑得远远的!”

“为什么啊?”新员工不懂就问。

前辈们就用一种看透世间沧桑的语气:“我们看透了五条悟的真面目,可是那些只看脸的胸大腿长腰细的妹子们没看出来啊......要是五秒内没跑出五条悟周围,那你就会迎来一大群不属于你的妹子......”

“那的确是很让人困扰......”

我从一群大叔身上硬生生的看到了“哀怨”二字。

“不过好在,虽然我们得不到妹子,但是那些妹子也得不到五条悟啊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实在是瘆人,幸灾乐祸中带着几分无奈。

“为什么啊?”又有人发问。

“当然是因为五条悟已经有喜欢的人啦。”热心前辈很快就给我们科普了这些年他们吃过的狗粮——和五条悟独处必定激发的被动技能。

比如,每年的六月十九日,不管发生什么大事,五条悟坚决不上班,因为有“重要的人”需要陪伴。

比如,每次五条悟出席酒会、宴会、甚至只是小型的KTV聚会,都要向那位重要的人汇报,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坚决不去。

比如,之前有人许下重诺,花了很大的代价——具体是什么代价不是很清楚,但是绝对是会让所有人都惊喜的,起码也是一亿美元的价位——五条悟刚准备答应,就看到重要的人给他发消息,问他今晚要不要回来吃螃蟹煲,就立马拒绝了。

比如,五条悟其实很洁身自好,没找过女郎、没约过回、没跟女同事有所亲近,所有试图与他有所一段露水情缘的人都被他狠狠教训一顿。

比如,五条悟早些年还会天天炫耀,炫耀那位重要的人今天对他如何如何好,给他做了多么多么好吃的便当,送了他多么多么好看的礼物——这些年可能是被嫌弃多了,才没有那么频繁地发动态炫耀。

比如,之前五条悟和重要的人出国去荷兰玩,还特地拍照发图片。

比如,......


“总之,他们是真的很甜。”前辈们用很不甘心,但是又有些祝福的语调下了个结论,“很让人羡慕。”

“那你们见过吗,见过那位能把五条主管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吗?”

“呃,非要说的话,是见过的,有一次五条悟和我们在庆功宴上炫耀,我们就怂恿他给我们看照片——最后他只是拿手机在我们面前一晃,隐隐约约看着是个黑发的——据他自己说,是个很好的人,他非常非常爱的人,要是我们看到了一定会和他抢的,所以不能让我们看清楚,也从来不肯带来给我们看。”

“啊这,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约是五条主管实在很忙,我们这些和他事务相关不大的小透明,很少在工作时间见到他。



——直到有一次我饭后消食,到处散步。


夜晚的东京,有少女在街头拉小提琴,玫瑰在她的衣摆大片大片的融化成夜色,琴声缓缓升腾,像是准备捞起一把湿漉漉的月光。光影声色都在这里扭曲变形,最后塑成一尊形态诡异的娃娃,在路边重复着“欢迎光临”的机械声。

都市真正迷人的那一面,都在夜晚里真正展现。


我站在道路的边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样站在渺渺的人海尽头,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五条主管?”


似乎是听到声响,他抬头朝这里看,然后迈步走来。

他生得好看,身高腿长,此时穿着一身浅色系的休闲衣,踩着满地喧哗走来,两旁是建筑物,其上的霓虹灯牌发出的艳丽光束照在他的身后。光影变化间,有星星落下来。

“哦呀,是津岛小姐啊。”

“是啊,五条先生怎么在这里?”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酒气。

不善品酒的我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品类的酒,但是并不难闻就是了。

他似乎是注意到我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扯开嘴角笑了笑:“我喝了点清酒,你倒是鼻子灵——我想去河堤那里醒醒酒,你要是闲着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啊......”我有些犹豫。

他挑眉:“怎么,要是敢说不愿意的话,我就扣你工资。”

“可是,您那位重要的人......”

“你也听他们说了啊。其实我是怕我待会吹风睡着了,找个人来陪我聊天醒神的。”他又笑,“要是被他知道我又偷偷喝酒可不得了。”

“那好吧。”我只好同意。


我们沿着河堤慢慢地走。

有夜风拂过,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这里散步,我看到了不少小情侣在亲密地聊天,还有夜跑的青年和拎着小手提袋的面色温婉的老婆婆。

说是要聊天,实际上五条主管在考教了我几个职业问题后就没再讲话了。

话题就这么冷下来。

我只好尴尬而沉默地跟着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好在,他虽是身高一米九,但是尚且懂得照顾人,知道跟着我的步速,不紧不慢地迈步。


一直走到一家甜品店旁,五条先生才眼睛一亮:“你等我下,我去买个点心。”

我只能应好。


甜品店的边上是一家旧唱片店,写着店名的匾额歪在一边,海报随意地贴着,门口种了一小盆的山茶花,还有几把小凳子。

这个年代盛行电子专辑,唱片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少部分人愿意买来收藏,更多的人甚至都不会使用了。

从店里传来沙沙的乐声:


An empty street

空旷的大街 

An empty house

空荡的房子 

A hole inside my heart

空洞的心 

I'm all alone

我是如此寂寞 

And the rooms are getting smaller

无边的孤寂包围着我 

I wonder how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I wonder why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I wonder where they are

我想知道它们在哪里 

The days we had

那些我们共度的日子 

The songs we sang together

我们共同吟唱过的歌曲 

Oh,yeah And oh my love

我的爱


等我回过神来,五条主管已经拎着一袋子甜点回来,嘴里也哼着这段小曲,声音清澈干净,意外的不难听。

他还把另一份点心分给我:“喏,你的。”

“我也有?”我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虽然只是赠品。”

“......五条先生,最后这句话您不如不说。”

“这一家的点心很好吃的。”白发的青年笑着说,“算是陪伴着我度过最困难的那段日子。”

“嗯?”我抬头看他。

五条先生的话匣子似乎被这袋甜点打开了,他开始一段长长的叙述:

“刚创业的那会,我和阿治都很节俭。

那时我和老头子闹掰了,他断了我的信用卡。

我就想,不行,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自己是对的。

我就把那些值钱的东西全部当掉,离家出走。

阿治收留了我,不,与其说是阿治收留了我,不如说是我死皮赖脸地呆在他们家。”

“啊?”

“怎么说呢,阿治是个有些颓丧的人——这样说也不太对,我一直觉得他是对这个世界热爱至极的,但是就是因为太热爱了,就觉得那些不堪的事情不能接受——所以有一段时间尽想着自杀。每次他自杀我都能碰巧撞到,算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虽然他似乎不是很想被救。

恰好我被赶出来了,我就跟他说‘就当是行行好吧,收留我一下。’

他嘴上说‘笨蛋五条,让你早日积点德不听,现在好了吧,活该没人要!’

但还是把我领回家了。”

“大概是多养了一个人,每天又工作到很晚,过度的劳累让他完全没有心思自杀......大概吧,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是怎么渐渐戒掉这个异于常人的爱好的。

总之,我们两个人,那个时候就挤在一间屋子里,睡同一张床——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少年的骨骼硬得很,一翻身就会撞着,很痛,我就笑他。

还有吃饭,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数着米下锅的日子,要是有加调味料的泡面就很好,煎个蛋就是莫大的奢侈。我那个时候就站在他的身后,求他‘多放个蛋吧,好饿啊治’

他就会手一顿,停下炒饭的动作,转头嘲讽我‘大少爷,你要是回去道个歉,就没那么多事了,谁还敢饿着您啊?’通常我会抱着他撒个娇,说两声讨好他的话。于是我就有两个蛋。

他把自己的蛋分给我,最后我还是会把那个多出来的蛋塞在他碗里。

这相当于走个流程,全是为了我高兴,

‘毕竟,阿治这么瘦小,要多吃才行!’

阿治是真的很小,才到我肩膀,还很瘦,瘦得像一点可怜的蛋糕碎,很容易化,捧在手里就散了,散成粘腻的糖浆,所以要多吃点。

我每次都这么说,虽然我真的很饿。”

“那段日子是真的很穷,但也是真的很开兴。

我忙着创业,还兼职两份工,而他是新晋程序员,每天忙个半死。

我负责房租,他负责水电和食物,

我超爱吃甜食的——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

“那个时候一个月能吃一次就很不错了,

有一次失败后,我真的很绝望,有点想放弃,阿治就带我出来散步,

就是沿着这条河堤一直走,走到我们刚刚去的那家甜品店,也是我之前就很喜欢的一家店。

他跟我说,你等一下,我说好。

我猜他可能想给我买甜品,但根据预算,应该不可能。

不过不可能都是假的,他真的给我买了一小块,最便宜的,还出卖了他的美色才换来的,

他当时就站在我的面前,用他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你要是不吃,我就吃了!’”

白发的青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甜品袋,翻来覆去讲一些模糊的话。

“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甜食,没有之一。

我们当时就坐在河堤这,一人一口瓜分了那块实在算不上大的蛋糕。

我跟他说‘治,等我有钱了,天天请你吃蛋糕!’

他就笑‘五条悟,谁稀罕你一块破蛋糕,我喜欢吃螃蟹,你不如给我作螃蟹宴——如果能再配点清酒就好。’

‘都会有的,我五条悟说到做到!’

‘还有那破房子也要换,我受够了那个房东了,怎么那么爱钱如命!’

‘好啊,都换,我把对面河堤那一大块地全部买下来!’”五条先生指了指对面,“就是那一块!”

我顺着他的手指往对面看去,河面上一片波光,是对面大楼的影色,有点深蓝的温柔,像五条先生的眼睛。

对面那一片地都是公司的办公楼,四舍五入,五条先生也算是达成诺言。

意识到他可能是喝多了的我,瑟瑟发抖没敢讲话,只是点点头,被迫听属于他的爱情故事。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啊,后来我们吃了半个月的素菜配馒头,吃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五条先生笑到咳嗽。

“还有一次,那个时候我刚发了第一桶金,买了一大桶的螃蟹,想给他一个惊喜。谁想到他升职,工资提高了,给我买了一大堆昂贵的甜品,我们连着吃了好多天。我不知道螃蟹性寒,吃多了拉肚子,买的太多了,丢了又可惜,只好硬着头皮吃,最后我和他整整拉了一星期。”

“真好啊,那个时候,明明很苦,但是真好啊......”他在嘴里念着,很细致很小心的,生怕吵醒什么地念着,“真好啊,阿治......”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盛大的孤独。


又走了一段路,附近就是我的公寓,我跟他告辞。

他还在笑——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那么高兴——笑着跟我道别。

他一边晃着甜品袋,一边走进夜色里,唱着那首老歌:


I'm holding on forever

我始终坚持着 

Reaching for a love that seems so far

但得到这一份爱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So I say a little prayer

于是我低声祈祷 

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

希望梦想能把我带到那儿 

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那里有湛蓝的天空 

To see you once again,my love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我的爱

Over seas and coast to coast

翻越大海,从此岸到达彼岸 

To find the place I love the most

去找寻我钟爱的地方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那里有翠绿的田野 

To see you once again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

My love

我的爱 


那次之后,五条先生就出差了。

一直到一场酒会,早川让我去帮忙。

“怎么了?”我问。

“啊呀,庆功会太高兴,大家都醉了,过来帮忙处理一下醉鬼啦。”早川的声音顺着电流声一点点漫过来。

大家果然都很高兴。我站在门口,看到一群大老爷们歪七扭八地躺在沙发上,还有一堆的酒瓶瓜子皮散落在地,桌上的菜也消灭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油腻的汤汤水水。

还能怎样,只好帮着联系他们的家人,处理这些醉鬼。

“你来可真是太好了,刚刚已经送走一堆人了,可是现在还有一堆......”早川用一种“你可真是救命稻草”的眼神看向我,“五条主管最麻烦,怎么叫都叫不动,只是坐在那里,也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我看过去,跟平时张扬的五条不同、跟那天给我唠唠叨叨那些美好往事的神情的五条不同,现在的他,孤零零地坐在角落,像是一株枯死的植物,茫茫然的四顾,手上紧紧地捏着他的手机。

我走过去:“五条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被扭曲的酒气和纷扰映成陌生的样子。

“拜托,该回家啦,五条先生。”我又说。

他没理我,只是拿起他的手机,低头发消息。

我凑过去看,发现只是一串乱码......果然是醉的不轻,我想。


“快啦,津岛,就剩几个了,五条先生交给你啦。”早川的声音像是被什么遮住了,有些含糊。

“好。”我应了声,暴力抢来他的手机,“抱歉了,五条先生。”

怎么说,是部型号比较旧的手机——据说是那位重要的人送他的——手机已经解锁了,是和备注为“最喜欢的治”的聊天界面。


治:早安。

悟:早啊早啊,今天又是令人高兴的一天呢,小治~

......

悟:我跟你说啊,小治,今天超级高兴的,我买到了很棒的限量喜久福哦。

治:那真是太棒了\( ̄︶ ̄*\))

......

治:午安。

悟:我很乖的,有好好睡午觉的。

......

悟:阿治,我发现我们家门口的树开花了,是细碎的鹅黄色小花,很好看吧。

悟:【图片】

治:那真是太棒了\( ̄︶ ̄*\))

......

治:晚安。

悟:今天要去参加酒会呢~不想去

......


看上去有些冷淡呢,这个“治”,表情包都不换,像是自动回复一样没诚意,说不定五条先生是骗我们的,他是在单相思吧,我想,抬手发了一条消息。


悟:我是五条先生的同事,他现在喝醉了,您能来接他吗?

{对方正在回复中......}

治:晚安。


“......哈?”我扭头去看五条先生,他还是乖乖的坐着玩手指,没吵没闹。

有点惨啊,我想,看来真的是单相思。


最后我们还是打电话询问人事部,才知道五条先生家庭地址。

“真奇怪欸,五条先生还没喝得这么醉过......”早川吃力地拖着五条主管。

“实在抱歉,五条先生。”我在心中默默道歉。

还好,他还残存几分意识,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迈开他金贵的腿走两步。

总之,好不容易把他拖回他家里时,已经很晚了,期间掏钥匙还花了很久。


五条先生的家很是很大的,装饰简洁又有一点儿小资,东西都是预备两份的,看上去应该有两个人居住在这里才对,但是整间屋子除了我、早川、和醉酒的五条先生,没有第四个人。

可能同居的那个人出差。

“去冰箱看看吧,有没有醒酒的东西。”早川说着,抹了两把汗。

“好。”

我打开冰箱,发现上半部分摆满了抹茶蛋糕、喜久福,下半部分冷冻着螃蟹。

“呃......”我扭头求助早川,“好像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啊,这不该是常备的吗?”早川一脸不可置信地走过来,然后失败而归,“好吧,看来真的没有。”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我们商量一下,决定把他丢到他家就好了——也做不了更多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五条先生正坐在落地窗那里,看着沉沉夜色,嘴里哼着调子不清的小曲。

我仔细分辨,大约事之前听过的那首歌:


I try to read

我努力阅读 

I go to work

我认真工作 

I'm laughing with my friends

我与朋友们欢笑着 

But I can't stop to keep myself and thinking

但我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 

Oh,no 

无法停止 

I wonder how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I wonder why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I wonder where they are

我想知道它们在哪里 

The days we had

那些我们共度的日子 

The songs we sang together

我们一起吟唱过的的歌 

Oh,yeah And oh my love

我的爱 



后来我因为能力出众,被调去当五条先生的助手。

我报道的时候,听到五条先生正在跟别人讲话。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是程序......”

“不可能,他答应我的,他没撒过谎!”

“别说了,我才不信——”

他似乎非常生气,气到声线都有些变形:“都说了不可能!他会回来的。”

办公室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我能插手的,我悄悄离开,打算明天再来。


第二天去的时候,五条先生就像没事人一样,一样的张扬和不羁,一样的热衷于发消息。

我没问也没敢问过他这件事。


跟五条先生呆在一起才能跟好的感受到他的性格特质。

虽然喜欢翘班,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决定。

是个平常似乎很不靠谱,但是要紧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的人。

不喜欢看那些经典名著,更热衷于看漫画。

办公桌上摆了几本装饰用的书,封皮都还没拆。

喜欢听一首老歌——

“因为是治喜欢的啊——”他的原话,调子拉的长长的。

他的形象就因此逐渐丰满起来。

连带着我开始好奇“治”到底是谁了。


在这之后的第三个月,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五条先生的事:

——我把他心爱的手机砸了。

当然是不小心砸的。


事发有些突然,我和五条先生都没反应过来,那只陪伴他多年的手机就被摔在地上。

再拾起来时,已经黑屏,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无法开机。

我赶忙跟他道歉,心里已经做好了他不原谅我、让我辞职的准备。

他看起来愣了一下,但是没生气。

我听见他说,“也好。”


也好......为什么会说也好,我不清楚。

但是我很紧张地跟他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手机维修店修好的。

他只是笑,笑得畅快和透彻,笑得我有些不太懂,像我在人潮里看到他的那一次,笑得咳起来。


我听见他说,

“没事啊,没事的,津岛。用了这么久了,也该换了。要是修不好就送你当纪念吧。”



后来啊,后来,他辞职了。

还没等我把修好的手机还给他,他就辞职了。


我抱着那袋纸箱回家——据说是全部送给我的。

其实也没有很多:几本没开封的书,一小罐黄糖——据说是治送的,几只钢笔,几本看着很新没动过的笔记本,还有一盆山茶。

山茶被我养着,天天浇水。

其他都被我收起来了,连着那只好不容易修好的手机。

也许哪一天他又想起来,回来找我要回去也说不定。


“五条先生去哪了?”

“不知道,大概是和爱人双宿双飞了吧——毕竟钱也赚够多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我至今也不是很清楚。

大概会是幸福的吧。



END

                                             

到这里几乎就差不多了。

如果有执着于故事真相的友友,可以继续往后看。

是一篇小小的番外。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准备搬家,才又翻出那只纸箱。

灰尘布满了整个箱子的外部,好在,里面都是干净的,笔记本有些泛黄,书都还好好的,钢笔已经干了,黄糖结块了。


在我拎起笔记本时,有一张夹在里面的东西掉下来。


是一张涩谷的结婚登记表,已经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微微泛黄。

上面所有信息都写好了,所有属于另一个叫“太宰治”的信息都填好了,就差五条先生的。


原来另一位叫太宰治啊,我想。


我突然想起那只手机。

翻出古董充电器,我给那只旧手机充电。


很快,手机屏幕亮了。

我照着印象输入密码,手机里本来的东西都没丢,维修师傅之前这么跟我说。

我点开相册,发现相册里除了一些风景图和美食照,只有一张双人图——是五条先生和一个人影。五条先生在照片里看着很年轻,神采飞扬的少年气要漫出屏幕,另一个则是准备抽身离去,只留下模糊的残影。

唯独能分辨是黑发瘦高的样子。


我打开聊天界面,发现最后一条属于悟发出的信息,聊天记录显示就是他手机被摔的那一天——也就是说,在这之后,他再也没登陆过这个账号。


只有属于治的在不断地发消息:


治:早安

......

治:午安

......

治:晚安

......


满屏的问好,像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悲剧。


我想到那份结婚登记表,切出对话框打字:


悟:我爱你。


令我意外的是,屏幕跳出了一个视频。

我点开。


画面中一片漆黑,像是被人切断了信号,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句人声:

“好啦好啦,织田作,我知道该怎么用这个了......你,你快出去。”

“你......那好吧。”


一些细碎的声响之后,画面一晃,先是露出一小块雪白的墙面后,就开始剧烈的抖动,可能是在调整录像设备。

等到画面稳定后,出现了一位青年。

他穿着一身西装,打了一条天蓝色的领带,端坐在视野中央。

即使是这样正式的服装,也不能掩饰画面中青年的一脸病容,苍白的脸,淡色的唇,有些干枯的黑发尾部微微翘着,白色衬衣袖口露出的手腕纤细到有些不正常。

他就像浑身的血都被抽走了,注入粘腻的白色颜料,只剩下一副干瘪的骨头架子,外头套上做工精致的西装。

只要一阵微风,就会吹散他。

“哦呀,被发现了呢,这个视频。”青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反而是微微一笑,弯起眼角。

“嗯,意料之中的事,看来大概率我还是活着的嘛~~织田作还骗我说手术的成功率很低,看来我这个祸害啊,注定要遗留千年的~

“这段话我本来没打算录的,但是织田作说这是这家医院的传统,如果不遵循的话就不给我做手术。我才勉为其难同意的。不过呢,这种黑历史当然不能留存,看过后就会自动销毁的。啊,让我想想,横竖这些都是要说着玩的,不如说些真心话吧。”青年说道这里,咳了两声,手指微微地蜷着。

“进入正文了哦。

“我这些天啊,都超级乖的,没有吃螃蟹、没有跳河自杀、也没有写程序,偶尔看看书、种种花、拔拔草。”

“我啊,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想过你哦。”他又笑。

“说实话,我其实一直在寻死,在拼命地追求着死亡,坚定跟随他的脚步,渴望坠入深渊。

“但是,但是,当我意识到我现在坐在这里录遗言,明天就要进手术室,可能后天就要醒不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迷茫的。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突然胆怯,畏惧死亡,临终反悔——而是有些不爽。

“让人不爽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为什么这家医院门口不是有着湛蓝颜色的大海,为什么手术前忌食辛辣油炸海鲜,为什么做检查做手术的时候麻醉效果很差,为什么就算是死也是命中注定而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为什么五条悟你个笨蛋还会出现在我脑海里大喊‘太宰治笨蛋’......这些都很让人不爽。

“还有啊,为什么五条悟你长得这么丑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这个我也很不爽。”

可能是说了好长的一段话,青年捂了捂嘴,开始剧烈的咳嗽,倒是让一张惨白的脸凭空多了几分暖色。

“五条悟,我告诉你,

你做的蟹肉煲一点都不好吃,

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我一点都不想你,

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就是狗屁,

是我最难熬的时候,”

青年扯出一点灿然的笑意,艳丽得像是昨夜忽放的满树桃花。

“五条悟,我不爱你。”

“你信吗?”


I'm holding on forever

我始终坚持着 

Reaching for a love that seems so far

但得到一份爱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So I say a little prayer

所以我低声祈祷 

And hope my dreams will take me there

希望梦想能把我带到那儿 

Where the skies are blue

那里有湛蓝的天空 

To see you once again,my love

在那里能与你再次相见,我的爱 



END

                               

这次真的没后续了。

我本来想写一篇比较轻松的,但最后还是写了一篇四不像。

大概是因为番外是先写的,才写的正文,所以看起来很奇怪。

还是赶工赶出来的,很不满意。

可能过几天我就删了......

关于故事情节,其实有点乱,我稍微解释一下:

和五聊天的只是程序,宰亲手编的半成品。

解释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懂了吧。

至于手术有没有成功,想一想织田作的性格,自由心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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